古街悠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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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详
2016年07月11日

古街悠悠
作者:何流波
一条古街,静静躺地在铜尖山下、小漕河畔,默默地承载在了六百多年的沧桑。人行、骡走、日晒雨淋,任岁月星移斗转,至今街面的青石依然泛着明时的青光。
作者:何流波



数百年过去了,老街的确有些老了。青石板早已凸凹不平,留下了深深印迹,木板房上的朱漆已经失去了颜色,而青瓦筒瓦盖就的房顶,己不知更替了多少茬。老街深处大山,很早以前便以先滩为名。老街上的古驿道是由川入黔、入渝的必经之路。驿道上的河街是马帮常住之地,因此酒肆、茶憩、客栈、盐铺和榨油、竹器、铁器等作坊应运而生。





历史的述说与评判,都已成为了过去。儿时的记忆却依然历历在目。在我的记忆中,老街的街面都是一色的青石板,街道狭窄,两旁的铺面林立,全都是立料木板门,房顶全是小青瓦铺盖。平时,青石的街面干净整洁,每个商家都并在门前支出一个小摊子,有的卖小百货,有的卖些农具生活品。也有在铺面内卖吃食的,那个时候一般卖些杂酱面、白糕、豆浆油条之类,也有卖烤红薯、姜糖的。记忆深刻的是那杂酱面的味道,杂酱是用肥瘦肉切碎,加碎葱、豆瓣、姜末炒制而成的一种作料。下面前,先打好一小碗用大骨熬制的高汤,面煮好后捞出置于高汤之中,再添一小勺杂酱在上面,顿时杂酱的香味便会飘出来,那香味能把你胃里的口水都勾出来。
老街是顺着小漕河边而修建的,可以说是依山傍水。在上街的新街子处,还有一条从左上方肖家沟流入的小河叫小溪沟,于是在主街连新街子的地方建了一座石板桥--万寿桥,万寿桥建于清中后期,距今已有近两百年。桥面宽度约两米,桥高四米左右,桥面石板足有六七十公分厚,由两块整石板并列向桥两边铺就,桥长十米有余。虽历经两个世纪,如今这座桥依然完好如初。过去,桥面上光秃秃的,两旁没有扶手栏杆,曾有多人因醉酒或不小心从桥上摔到河里,即便枯水季节,河中全是裸露的大小石头,但摔下去的人几乎都是庇事没有。据传,早年在建此桥时,建桥的石匠师傅十分了得,正是因为他有法宝并求了上苍护佑,所以此桥才至今令来往行人、牲畜都平平安安。

从新街子出来,走过大秧田,仅一百多米的距离,就到了正街的起点,这里也是古盐茶古道的起点。曾经靠山一边的房舍原是一个榨油厂,那时榨油是用一盘大石撵子,把炒过的油菜子倒入撵槽中,以黄牛拉撵。办法是把黄牛的眼晴用黑布蒙上,再让其沿着撵外转圈拉动撵子。长年累月,大撵周围已被黄牛走出一条深浅不一的沟壑来。待菜籽在撵中撵碎后,再放到榨机上去压榨。每次经过榨油厂,远远就会闻到菜籽油的香味,那种香,有一种勾魂的感觉,每当闻到那香味,肚中便会不停地抽搐响动,嘴上也会流清口水。榨油厂的对面是一个广场,广场不大,但却建有戏台,一有期会古镇人就相聚于此。解放前这里也是杀人的地方,解放初期也在此杀过一批地主恶霸。记得在文革前,就在戏台背面的一间小屋里,关过一个右派分子,我们记事起他就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,此人个头小,戴一副眼镜,起初他一人就在房间里吃住,平日里靠编些小竹器过生活,很少与人打交道,偶尔遇到运动,开批斗会时才把他叫出来,同其他一些罪犯站在一起,斗完,摘掉牌子,他又回到自己的小屋里继续他的竹编工作。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全国开始恢复高考,小老头的作用才被发掘出来。小老头本姓安,单名一个居字。几户住在老街上的人,陆续把上高中的孩子悄悄地送到安老师那里,请他帮孩子辅导。原来,这安老头来历不一般,毕业于川大,原来就是教书老师,高中的数理化都是他的专长。八十年代初,经他补习的好几个学生都考上了中专、大学,这一时成了老街人传为的佳话。又过了几年,那个姓安的右派终于摘掉了帽子,回到县城师范当了老师,继续发挥着他的光和热。安居这个人,后来很多合江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。再往后,戏台和广场便被大办酒厂取代,如今,洒厂已停,成了废弃之地。
税仓桥、水巷子、廖家桥,是老街较为典型和古老的地方。水巷子是从古街下到小漕河义渡码头的一条小巷,巷宽不过两米,全由青石安砌,有数十级台阶直达小漕河边,小漕河在此处有一段平缓之地,河面宽度虽不足百米,河水也相对较深,盛水期淌水过河是绝对不可能的。何况河对门还有几千名群众生活,而且对面的大山上长着柴禾,老街上的居民也大多要去山上找柴禾回来烧火做饭,因此说,那个摆渡很重要,它承载着老街两岸人们生产生活的全部。摆渡船的历史已有好几百年,一直都是那种木质的、用牵滕杆拉的那种渡船,一般一船能装十多人,加上一些蔬菜、柴禾等生活必须品。码头的存在,让水巷子热闹了好几百年,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,在老街的下游墩子沱处建起了石板桥后,古渡渐失功能才退出了历史舞台,繁华了几个世纪的水巷子也随之冷清了下来。税仓桥的名气在老街很大,那里不仅有桥,而且还有大黄葛树,特别是一眼望三桥的景致让人留下深刻记忆。当你站在临小漕河边的小桥上,视线内可见到进出原老政府文昌庙的古老石桥,极目再往上看,顶上那座公路桥也能尽收眼底。如今文昌庙已被开发成了小区,一眼望三桥中的三桥虽在,极目之中“三桥”已被淹没在了高楼之中。倒是临河边那棵若大的老黄葛树,几枝苍劲而巨大的树干,依然枝繁叶茂,为古镇的居民遮挡着寒暑风雨,报告着四季的讯息。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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